圖為甘肅高臺壁畫墓出土畫像磚“剪布圖”。
紡織一直伴隨著文明的起源與發(fā)展,,薪火相傳,,從未間斷。作為世界文明古國之一,,中國留下了大量與紡織相關(guān)的遺產(chǎn),,至今仍影響著我們的生活。
從歷史文獻,、考古實物及民間傳統(tǒng)工藝等方面看,,中國使用紡專、紡紗或紡線技術(shù)的歷史十分悠久,。紡專是紡車發(fā)明前人類重要的紡紗工具,,不同直徑和重量的紡專可以讓人們連續(xù)獲取不同纖度和捻度的紗線,,提高了生產(chǎn)效率,。
河南滎陽青臺遺址出土了大量麻紗。不難想象,,5000多年前的黃河流域,,人們已掌握了紡輪外形尺寸、重量與紗線粗細的奧妙,,熟練地紡出不同規(guī)格的麻紗,,織造麻布,。遺址還出土了骨錐、骨匕與骨針等原始紡織工具,。隨著原始紡織技術(shù)的發(fā)展,,針和針上穿引的紗線逐漸演變?yōu)榭棛C上的抒子和緯紗,,匕成為織機的打緯刀,。我們據(jù)此可推測當時中原的紡織技術(shù)和紡織規(guī)模。
編織是最古老的紡織技藝,,斜編是被廣泛使用的原始編織技法,。浙江吳興錢山漾遺址出土的絲帶即采用平紋斜編。戰(zhàn)國時期,,雙層斜編織物開始在楚地流行,,湖北江陵馬山一號楚墓出土了10余件圖案簡單的雙層斜編組帶,湖南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也出土過多種雙層斜編織物,,其中最著名的是“千金絳”,。
甘肅武威磨咀子漢墓出土的錦緣絹繡草編盒,為我們講述了2000年前的河西走廊,,如何通過編織表達“錦繡心思”,。草編盒用于盛裝縫紉類工具及一些縫線、繡線等材料,,可通俗地稱為針線盒,。錦緣絹繡草編盒外飾錦繡,四個側(cè)面中心部位為長方形絹地刺繡,。絹為紅色,,上以鎖繡而成朵狀類云狀紋。盒體上邊緣及各轉(zhuǎn)角處以平紋經(jīng)錦鑲邊,,錦為黃地,,顯白色帶鉤紋樣。刺繡的繡線為藍,、綠,、白三色,線型纖細,,繡技精良,。還有兩條配色雅致、圖案細膩的絳帶,,密密纏繞在細致打磨的木板上,,絳帶均采用雙層斜編技藝。由于雙層斜編技藝較為復(fù)雜,,漢代以后逐漸淡出,。
隨著絲綢之路的暢通,,絲路沿線的紡織技藝呈現(xiàn)相通性。
甘肅高臺壁畫墓出土過一組畫像磚,,生動地展現(xiàn)了兩漢,、魏晉時期人們的紡織過程,圖像寫實,,生活氣息濃厚,。剪布圖中,畫像磚邊緣黑紅兩色繪屋檐,,下繪跪坐二女用手共扯一織物,,織物下方置籃奩,左邊女子手持長剪,,似準備剪布,;開箱圖中,一女子跪坐于地,,打開箱蓋,,從箱中拿取衣物。魏晉時期,,經(jīng)濟文化交流使河西走廊成為當時北方的富庶地區(qū)之一,,高臺魏晉畫像磚真實再現(xiàn)了魏晉時期河西走廊地區(qū)的社會面貌,這些色彩艷麗,、題材豐富的圖像資料為歷史“留影”,。
出土于敦煌莫高窟北區(qū)B222窟錦彩百衲,與這些畫像磚完全不同,。它用廢棄的零碎布帛加以補綴,,因所用零碎布帛多,故又稱“百衲”,。從織物品種及類別看,,該洞窟出土的百衲很有可能為北朝晚期至隋朝制作。該百衲由不同織物縫制而成,,制作手法多樣,,顏色豐富多彩。紋樣為唐代特色顯著的花卉紋,,多種花型集中在一起,,再進行藝術(shù)處理,形成較為夸張,、造型豐富的花型,。百衲中的花卉造型多出現(xiàn)在織物錦中,顏色以紅,、黃,、綠為主,,且形式多樣。
我國歷代出土的百衲織物種類眾多,,在敦煌藏經(jīng)洞中便有大量出現(xiàn),,以幡旗和傘蓋較為常見。內(nèi)蒙古代欽塔拉墓,、金代齊國王墓,、河北隆化鴿子洞元代窖藏中也出土過各種百衲飾品。
夾纈的名字屢見于唐代文獻,,如“成都新夾纈,,梁漢碎胭脂”“今朝縱目玩芳菲,夾纈籠裙繡地衣”等,。唐代的夾纈施印于絲綢之上,多為五彩,。在日本正倉院珍藏有一件唐朝的花樹鴛鴦紋夾纈褥面,,色彩絢爛。該件夾纈以花樹鴛鴦構(gòu)成大團花,,花樹下一雙鴛鴦?chuàng)涑嵯鄬?,花樹上四雁俯視,這組單元圖加以連續(xù),,組成了四方循環(huán)的精美圖案,。尤其值得稱道的是,在這幅作品中夾纈工藝的特色體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,,每種顏色與顏色的分區(qū)鮮明,,均為白邊相隔,這是纈板夾緊時染液無法接觸坯布的緣故,。盡管這件夾纈已保存了1000余年,,紋樣依然清晰可辨,雖然局部出現(xiàn)了染料暈染,,但更添一分歲月氣息,。
如果說歷史是條長路,道路兩旁有文明之花競相綻放,,那么紡織如同一朵鮮花,,在文明進程中搖曳生姿。如果說歷史是條大河,,那么紡織如同匯入其中的涓涓細流,,雖無驚濤拍岸,卻華彩四溢,、一路錦繡,。